对于魏建中(音)居住的郑州一个灰暗的小区,4月是一个灰暗的月份,建筑公司最近一次裁员。下岗工人们聚集在魏建中家狭小的客厅里。其中有53岁的熊(音),他以前是一名管道装配工,正努力靠一个月12美元失业补助维持生活。
51岁的魏无奈地耸耸肩,走出家门,在小区里闲逛。他住在一层,在窗口开了个小卖部,以此补贴家用。他和妻子8周前被公司解雇,每月的生活被贴只有40美元。在街上,他看到了以前的同事无所事事,还有本应工作的人正聚在一起打牌。建筑公司的裁员行动涉及这里的几乎每一个家庭。
自从1978年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的非凡进步令世界赞叹不已。在20年里,中国的经济规模扩大了三倍。中国正迅速成为全球的制造业中心,在上海等沿海城市,摩天大楼、五星级酒店和现代化电子工厂随处可见,路上挤满了新富们的私人轿车。
但是,每有一个走出贫困、跻身中产阶级和上层阶级的中国富人,就有更多仍然居住在脏乱不堪的居民区里的中国穷人。中国迅速融入全球经济给私营部门创造了新的就业机会,但同时也产生了庞大的穷人阶层。
有学者说,在毛泽东时代提供终生就业时闻所未闻的城市失业率现在平均达到8%至9%(官方数据是乐观的3.7%)。在占据北方很大一部分地区的老工业地带,由于过时、破产的工厂被关闭,共产党时期的工作单位以惊人的速度消失,失业率则要高得多,可能达到20%。可靠的数字很难获得,但一些人估计,中国的失业人口至少有1900万。
这些惊人的数字正进一步扩大。在向自由市场经济过渡的过程中,中国可能已经进入最危险的阶段。北京最近作出遵守世贸组织规定的承诺,降低贸易壁垒。这意味着中国最脆弱的行业将面临更多来自国外的竞争,例如钢铁厂、煤炭企业和汽车制造商。如果政府兑现其承诺,减少对国有企业的银行贷款并减少赤字开支,工厂解雇的工人会进一步增加。
与此同时,为国家种了一辈子粮食的东北农民没什么希望与美国机械化耕作的农场竞争。被迫离开农田以后,这些农民将纷纷前往沿海的工厂,结果是与同样找工作的国企下岗工人争夺就业机会。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原高级研究员陈淮估计,今后10年会有1.5亿农民到城市找工作。这些失业移民的规模比美国工人的总人数还要多。在淡化失业问题多年以后,就连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也称中国的就业形势是严峻的。清华大学教授胡鞍钢警告说,中国正走向一场就业战,人们纷纷争夺根本不存在的就业机会。
北京最可怕的噩梦是就业战失控,争夺者挑战政府,迄今为止,政府成功地遏制了各地爆发的小规模抗议活动。
如今,对于中国体格健全的工人来说,主要的希望来自中国经济中增长最快的部分——私营部门。在中国所有有记录的非农业就业机会中,有五分之一是私人公司提供的。如今私营部门的就业机会是5年前的两倍。不过不清楚能否产生足够的就业机会来跟上失业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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